生态科学

全球极端气候频发,“盖娅主义”能应对生态危

伪科学,玄学?

Deliberative Democracy and Gaianism: Natural Complements

相比于其他一些大家耳熟能详的科学家,拉伍洛克的名字和作品不一定被中国的普通读者所熟悉。不过,他于上世纪60年代提出的这个“盖娅假说”,确实堪称20世纪最具影响力和争议性的思想之一。围绕这个假说,拉伍洛克和合作者写作了一系列作品(包括《盖娅:地球生命的新视野》、《盖娅时代:地球传记》等在内的多部作品也已引进中文版),构建了一个相当庞大的理论体系。简而言之,这一假说将地球看作一个活的有机体——大地女神“盖娅”,通过自我调节,盖娅维系着地球生命和非生命系统间的稳态。

今年5月的一篇文章极具想象力地将盖娅主义与“协商民主”(Deliberative Democracy,又译为审议民主)联系在一起。文章认为,盖娅主义与协商民主的发展有一种相互促进的潜力。而当下,这两者同时遭遇挑战,这两种挑战也相伴相生:一方面,人类越来越将自己视为高于盖娅的存在,生态圈的承载力濒临极限,极端天气现象频发。另一方面,包括美国在内的西方国家政治生态走向极化,距离多元民主的愿景越来越远。

因此,我们或许可以从一个世界在科学的介入下祛魅的视角理解盖娅主义遭遇的争议。而有关其科学性的争论,同样也让其具有了更多思想的张力。比如,在一本出版于2005年的文集中,学者戴维·米德格雷(David Midgley)就在一篇名为《个人主义与盖娅的观念》的文章中指出,盖娅主义修复了被科学世界观撕裂的主体和客体,让人们能不是仅仅将地球作为人类的“舞台”、“背景”看待,而是将之视为自己的一部分。跨越主体-客体、科学-非科学、有机生命-无机物,是盖娅主义的观念贡献。

《爱,死亡,机器人》(第三季)剧照。

《新星世:即将到来的超智能时代》提供了一种未来的可能,而在某种程度上,这本书也体现着盖娅“消融边界”的精神。

从思想史的角度,2015年的一篇文章点出了一个“盖娅假说”会一直以来遭遇强烈反对的重要原因:它代表了一种强烈的“目的论”倾向,为目的辩护,这同样也是亚里士多德对柏拉图哲学特征的概括。不过,16、17世纪的科学革命颠覆了这种目的论,机械宇宙观的建立驱逐了宇宙的“目的”和“意义”,同样,作为宇宙的构成部分,地球也不可能拥有什么自身的“目的”。“盖娅引发科学界不安之处,恰在于这似乎是对‘目的论'时代的倒退”。

这个假说在提出伊始,便由于对主流达尔文进化论的挑战而遭到批判,甚至由于缺乏可证伪性而被人们完全斥之以“神话”。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慢慢认识到这一假说所具有的巨大理论潜力,它很快对生态学、地球科学产生了影响,《经济学人》的报道称这个宏大的概念可能无法成为一门科学,但仍然是“一个有影响力的隐喻”,且随着21 世纪越来越多地关注气候科学,生物-物理系统之间的反馈系统、陆地、海洋中的细菌如何改变大气、土壤化学成分等慢慢成为极其重要的问题。同时,盖娅也因其跨越科学与哲学的思辨性引起了社会科学学者的注意,包括布鲁诺·拉图尔在内的许多著名学者都曾加入到有关盖娅假说的讨论中,而“有自主生命甚至意识的星球”这一隐喻,更是成为大众文化中最为经典的符号,在无数的科幻小说、电影里都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环境危机与政治危机同时出现?

Gaia as Cyborg

不过,在“盖娅假说”刚刚提出的年代里,扣在它头顶的永远是一顶“伪科学”的大帽子,直到今天,其实也很少有人把它当作正经的科学。为大众所熟知的学者理查德·道金斯认为,“盖娅假说”明显与主流的达尔文进化学说相违背。拉伍洛克和马古利斯从化学和微生物的角度仅仅关注生命的“平衡”、“稳定”,得出了错误的结论。地球并非通过自然选择产生,因而也就不可能具有生命。1988年发表在《新科学家》(New Scientist)上的一篇写自英国皇家学会会员约翰·波斯特盖特的评论文章甚至称,邀请他来写作有关盖娅理论的评论简直如同遭遇“抽搐”。

自2020年全球进入疫情时代,“疫情是大自然的报复”这类说法已经被反复提及。但联想到拉伍洛克作为“盖娅假说”代表的身份,很多人依然借此表达了忧虑。今年的一篇文章就认为,这种说法隐含着一种激进的倾向,暗示人类是地球女神体内的病毒。不过,如果理性一点来看,盖娅主义作为理念的价值并不体现于我们如何教条式地践行某句主张,而始终体现于它背后的世界观。一些评论认为,这些世界观对于我们重新认识当下的很多问题会很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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